无恙,若是方案没有问题,那么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
惊扰圣驾,死罪一条。为民请命,于情于理也应该从轻发落,且当今圣上也并非是暴虐成性之人,定会查明事情原委再做处理。”
姜浮宁也是关心则乱,他实在没想到平素里那么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孩会做出这等大胆之事。
姜浮宁面色稍霁,“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与她见上一面。”
从四夷馆赶去皇宫,骑马怎么着也要半个时辰,那时宫门都已经落钥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入,除非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将奏折由宫门的门缝里递进去。
两人商量着确实觉得此法行不通,姜浮宁坐立难安,“不成,我还是去宫门外守着。”
“明日遣使团就到了,你明日能赶回来吗?”
姜浮宁斩钉截铁,“见到她我便回来。”
嘉让点点头,“那我随你一同前去吧,我先与廖译员告个假。”
姜浮宁让阿喜留下告假,自己就先行一步,看看能不能提前赶过去探得宫外巡城士兵的口风。
嘉让与阿喜一同告完假就雇了一辆马车,阿喜赶着马车一言不发,实在是应三郎太俊秀了,比自家公子还好看不止,怕自己一直盯着她因此失礼,便一路沉默。
反而是嘉让有些闷不住,问阿喜,“这徐姑娘是何许人也?”
阿喜怔愣了一会儿,这可是她与自己说的第三句话了。
“徐姑娘是桐江郡青山县人,来檀京投奔亲友的,我家少爷与徐姑娘亲友家中的大少爷是同窗,故而相识,徐姑娘很会养花,我家三爷从地方上升迁回京,带了几盆奇花异草,却不适京中气候,就招来徐姑娘做侍花师。”
嘉让顿时感了兴趣,这徐姑娘还真是不一般,“那这徐姑娘的闺名你可知?是个怎样的人呢?”
阿喜立马一脸戒备,虽然他对应嘉让很是有好感,但是这姑娘家的闺名哪能随便与人说?更何况徐姑娘还是少爷喜欢的人,就更不能说了。
嘉让见阿喜一脸为难,两只绿豆眼已经皱成一团了,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说?那让我来猜一猜。我猜,你家少爷定是喜欢这徐姑娘,而这徐姑娘呢,竟胆大包天去拦御驾,与你家少爷虽在同一屋檐下,却并未与你家少爷商量,可见,是你家少爷一厢情愿,人家姑娘压根就不喜欢你家少爷。对还是不对?”
嘉让可是对自己的推理能力信心满满的,特别是绯闻这一类,推理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要不然怎么那么招姑娘稀罕。
阿喜一脸惊恐,这个应公子是不是打探过姜府?但转念一想,并不十分傻,确实是今天少爷表现得太明显,都能用失态二字来形容了。
“应公子,你可不能说出去,我们家少爷这几日一直帮您,您可不能坏公子名声...”
嘉让:“......”我是那样的人吗?
姜浮宁在宫门落钥之时正好赶到了燕翅楼下,遥遥望见几位身着官袍的大人从掖门的东偏门出来,有一位还是之前来姜府拜访过三叔的漕运使。
姜浮宁立马上前,知道他们应该是见过徐姑娘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这么晚来召见几位漕运大人。
姜浮宁连忙上前见礼:“左大人,晚辈姜浮宁。您还记得在下吗?”
左大人微眯着眼睛,好似不太记得这号人,但却有些许模糊的印象。
姜浮宁不等左大人问询,虽然不太有礼貌,却还是直接开了口,“晚辈的三叔是姜奉政。”
左大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源礼的侄儿啊!可是有什么事?”
“还请左大人借一步说话。”
左大人不明所以的跟着姜浮宁来到旁处,让同伴先回去。
“左大人,不瞒您说,今日阻拦圣驾的女子与我相识,皇上有说如何处置于她?”
左大人明白了姜浮宁的来意,“哦?那位徐姑娘倒是位胆色过人的女子,你也不必惊慌,她不会出事的。”
“左大人,此话怎讲?”
“我也不瞒贤侄了,更何况姜奉政现在被派往江淮两地。那治水之策确实有不妥之处,卢大人他们并未发现,还是这徐姑娘学过侍养花草,又是江淮人,得知那江淮上游的地质变化,才发现其中偏差,这可是大功一件呐,不知救下了多少百姓。徐姑娘这辈子是功德圆满了。”
“多谢左大人告知,不知皇上何时让徐姑娘出宫?”
左大人老神在在捋了一把胡须,“出宫?这徐姑娘造化极好,怕是要进宫做娘娘了。”
姜浮宁本是极高兴的,徐眠画没事就好,可听完左大人这一句话宛若如雷轰顶。
做娘娘?她要做娘娘?
嘉让和阿喜一来便见到了一个神情委顿,郁郁不振的姜浮宁。
阿喜恼得一拍大腿,“糟了,定是徐姑娘出事了,唉...”
“快过去瞧瞧你家公子。”
阿喜一脸疼惜,他家公子还从未如此萎靡过,从小学识便好,人也俊俏,品性纯良,不知被多少姑娘偷偷打量过,怎么就喜欢上了徐姑娘那个相貌普通的地方姑娘呢?关键是徐姑娘还不怎么搭理少爷,阿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嘉让瞧着掖门最东边一处小宫门走出来一位常衣打扮的姑娘。
她拍了拍姜浮宁的肩头,“姜大哥,那位是不是徐小姐?”
姜浮宁连忙抬头,点头说是,疾步向徐眠画走去。
徐眠画由一位内监引着出来。
内监:“徐姑娘再稍等等,马车很快就到了。”
“多谢公公相送。”女子的声音清透,很是客气。
内监:“徐姑娘言重了,杂家才是要谢谢您,要不是您,这江淮数十万百姓可就遭殃咯。”
徐眠画微微笑着,侧过头便看见姜浮宁三人。
姜浮宁见还有内侍在场,便制止自己上前,只保持着一段合适的距离。
嘉让看着徐眠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徐姑娘,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可不就是见过吗!在芝山道观中,那个从起云道长静室中出来的少女,她那时还与自己相视一笑。
嘉让:“原来你便是徐姑娘啊?你还记得我吗?在芝山道观我们曾见过一面,我是那儿的修道士。”
徐眠画一愣,很是奇怪他们二人怎会一同出现。思绪偏转中,她没理会姜浮宁眼神中复杂的情绪。
徐眠画看向嘉让,少女的眼中闪过几不可察的沧桑,她怎会不记得?那日在芝山道观的一物一景她都记得特别清楚。
眼前这个做少年打扮的昳丽少女,即便是穿着不起眼的青灰长衫,却还是压不住的耀眼,她一直都是与日月争辉的存在,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徐眠画的声音轻轻浅浅,如涓涓细流,极为清润。
“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