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在秘书还没从惊愕中反应出怎么回事,迈巴赫已经倒车向停车场外驶离。
第一次,驾驶座的男人大脑轰得炸成空白,握着方向盘居然会手抖,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齿根咬碎。
他后悔,悔得肠子都绞在一起疼的剧烈,早在他们来庄园夺权那天,自己就该弑兄灭祖!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你等着我】
市郊半山一处隐蔽废弃的仓库, 空气弥漫一股阴潮发霉的气味,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水滴落到地上的滴答声。
被劫持的女人平静地坐在墙边,眼睛蒙着一层不透光的黑布, 两只手的手腕被反绑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上。
这一切, 和那时候唯一不同的是两个穷凶极恶的劫匪,换成上流社会两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本质却毫无差别,都是被商琛逼到走投无路。
“祖父, 您还等什么?商琛拿枪打穿我两条腿, 您孙子我现在活活成了一个残废!您居然还留着她和她肚子里的祸害!”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怒瞪向坐在墙边平静的女人, 握紧扶手, 咬牙切齿, “就该找几个人上了她,解恨!”
同样对商琛怀恨在心的老人手拄拐杖, 白胡子都哆嗦得微微颤动, 谁能想到,活到半截身子都了土,却栽在一个孙辈手里。
商琛一手算计了山运建设, 夺走商铮手里唯一的产业,拔掉大爷爷老而依附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孙子还成了个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残废,搁谁能咽下这口恶气!
大爷爷苍老浑浊的眼珠淬着火气, 重重嗤了一声, 劝阻道:“算了, 阿铮,我们还需要这个女人当作筹码和你表弟谈判。”
轮椅上残废的中年男人气愤怒吼,“祖父,商琛早就没人性了!您以为他能有多惦记他老婆孩子!”
大爷爷抬手向下按制住孙子发飙的脾气,道:“阿琛当初带她去了趟东南亚, 见识过那些脏事儿还能让她活在身边,现在又有了孩子,看来对这个女人,他还是上心。”
反绑在一边的女人听着祖孙两个之间的对话不发一言,她太平静,可此时此刻,她的处变不惊却像是眼中钉肉中刺。
轮椅轱辘转动滚地的沙沙声传到耳侧,她眼睛蒙着看不见人,身子本能的向后缩了缩,直觉是有人来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响起两下鼓掌的声音。
“好啊,商太太果真有点魄力,怪不得商总千里迢迢去美国抓你回来,倒真是有点意思。”轮椅上残废的中年男人伸出手恶狠狠地扼住她下巴,逼问她,“说!商氏庄园地下厅的密码是多少?”
“我、不、知、道。”女人下巴被人捏的生痛,一字一顿的说着。
捏住她下巴的人松开手,假惺惺的劝道:“弟妹啊,我劝你识相,你丈夫明里暗里弄死多少人,这万一捅到警察耳朵里,你的好日子不仅过到了头,说不定还得因为包庇罪坐几年牢。”
“那你去告。”她红唇讽刺地轻挑,“我还正愁见不到警察没办法把你们商家连窝端。”
话音刚落,突地,一根实木拐杖生生挥打在她胳膊上,痛得她身子倾倒一边,冷汗直流面色煞白,贝齿将唇瓣咬出血色。她听到拐杖点地的噔噔声,和老人狠声怒问:“快说!密码是多少!”
女人艰难地撑起身子坐直脊梁,唇边溢出血丝,音色微哑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让你不知道....!”轮椅上气急败坏的中年男人弯腰从废弃物里扒拉出一根细木条,泄愤地,狠狠地一下一下抽在她身上,边打边骂:“一个倒贴嫁进来的货色,骨头还挺硬!你以为你肚子里是个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人渣的孽种!”
细木条在空中划过嗖嗖风声,狠狠挥打在她手臂上,背上,腿上,唯独避开了她的小腹。
她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周身都是皮开肉绽的疼,湿滑黏腻的血液滴落在手心,鲜红顺着指缝渗出来,这痛和那时候子弹穿过胸膛相比,更清晰刻骨。
每一下,都在唤醒她梦魇深处最强烈的恐惧,对死亡的惧怕从她尘封的记忆里蔓延开去,直至贯穿四肢百骸。
当她意识渐渐涣散,忽然,仓库大门从外面被踹开,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连同挥在她身上的细木条也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好几声冲天的枪响,激烈械斗的打声由远至近。
蒙着眼睛的女人看不到眼前是怎样祖孙相残的景象,高大阴戾的男人食指勾着扳机,枪口按在大爷爷脑门上,其余的手下控制住商铮和他们雇来的那伙人。
被枪眼顶着的大爷爷拄着拐杖,怒生斥骂:“混账!你还真准备为了一个女人和整个家族反目成仇!”
商琛看到她全身是伤,衣服也被抽成带血迹的烂布条,昏倒在墙边的那一刻,怒火烧得他全身血液都在逆流,墨色瞳孔急剧收缩,后槽牙都快被一股烧光理智的狠劲儿磨得细碎。
他目中冷光大作,不想再和这些废物对话,食指扣动扳机,低沉嘶哑的怒吼一声,一颗子弹打穿大爷爷的头颅,红白脑浆飞溅,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老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向后直直倒了下去,
连商琛的手下都惧在一边,没想到先生居然能心狠到连自己的大爷爷都说杀就杀。
他双眸猩红,冷眼扫到商铮轮椅旁边的一根带血的细木条,抬手又是几声枪响,剩下的子弹一颗不剩全都打在坐轮椅的中年男人身上。
商琛维持着仅有的一丝镇定,长腿迈过两具尸体,他有些着慌的解开绑住她手腕的绳子,打开遮住她双眼的黑布,弯腰想要抱起伤痕累累的女人回家。
他第一次感到茫然失措,甚至都不敢碰她,两只手堂皇的伸出好一会儿,才去将她纤细的身躯拥入怀里,喉结上下一动,稍显恍惚地说着:“好了,粹粹,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他将她抱起来,刚抬腿要向外走,忽然,昏迷的女人在他怀里眉头紧蹙,额头全是冷汗,面色苍白地摇头呓语:“不...商大哥,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害怕,我想回家...爸,我不想嫁给他了,我不要...不要他了...”
这断断续续的一句梦话,击得他所有力气和精神都溃不成军,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重量,高大身躯重重下落,抱着她单膝跪在地上。
周围清理完尸体的保镖都围在旁边想要上前扶他起来,可谁都没敢凑过去打扰他,连他们也从来没见过先生这个模样,看起来那么落魄又无力。
“对不起,粹粹,对不起...”他双臂紧紧拥着她,粗哑地说着一遍又一遍,“都是我,对不起,粹粹,是我,都是我,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