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再轻简了行囊,上了轻舟。
延顺病得稀里糊涂的,我同雅碧搀了她上舟船,几乎把自己的腰累断了。舟子披青绿蓑衣,戴茅草斗笠,容色十分年轻,笑嘻嘻的,道:“几位也是从长安来吧?”
我没心思敷衍,“哼”了一声。
舟子道:“咱们剑南少有如此多外来人!真新鲜!”
他长篙点着岸,岸边蒲柳风筛,窸窸窣窣万籁有声。轻舟载着我们自金堂南下,一夜飞渡,直到了金水。我们三个都没坐过船的,晕得天旋地转,恨不得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我看延顺脸色白得像死人,闭上眼几乎没了呼吸,吓得魂飞魄散,搂了她,将她头挪到我腿上,用蘸了清澈江水的丝帕敷在她额头上。
舟子在月亮升上去的时辰里唱起了歌,剑南道这边的话我听不懂,语调很是清脆利落,荡在千岩万壑、淙淙河川间,有种白云出岫的潇洒洗尘意味。翌日清晨便到了金水,我强撑着自己下舟已经是勉为其难,更别说病中的延顺和那死没用的雅碧。好在岸边有人专门做这档子生意,我付了些碎银,他们便用急火火地抬了延顺和雅碧下来,将我们安置在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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