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陶窑传给了次子,大儿子则考了科举,也是冯举人父亲争气年纪轻轻就考取了进士,在京都翰林院熬了五年就下放到了外面历练。
在大启只有上县上郡之类的地方出来的官员,才有不得在出生地为官的规矩,至于民风彪悍的荒凉之地,哪怕相对繁华的淘城也没有这个规矩,这种地方有官员来就不错还能挑三拣四?
更别说多的是这里出去的官员想要回家乡为造福乡里的,而且越是闭塞的地方越是排外,外乡人完全是送菜,所以作为皇帝看好的潜力股,冯举人的父亲被下放到了自己的家乡。
之后用了三年的时间从县丞做到县令,又用了五年的时间从县令慢慢爬到了知府,八年多的时间完成了从从七品到从四品的飞跃,冯举人的父亲可以说一声官运亨通了。
未来可以想见的,不是一方封疆大吏就是入京进朝廷中枢,以后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以想一想的。
结果这个还不到四十的未来人生赢家,居然外出跑马跌下马摔断了脖子,就这么死了!
“现在的知府是原来做过冯知府的副手,后来因为不知名原因闹掰了。”刑一说到这里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属下觉得冯知府死得太微妙了,而且冯举人这边也是,明显是有人要弄死他。”
刑一顿了顿又道:冯夫人和冯姑娘这里,属下用了些手段问出来,是有人出了钱请了冯氏一族中几个贪财的族人鼓吹冯夫人和冯姑娘命不好,留在族里对族人不好。
本来族人是不愿意的,天仙一样的人儿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宽容,而且冯举人是冯氏一族中走科举最有望成功的,人家去考试你折腾人家老娘妹子这也太过分了。
但是冯举人的死讯一传过来,原本不赞同的族人立刻动摇了。
这可真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此时的东厢房里冯姑娘伺候着冯夫人睡下,自己靠在床头抱着父亲留给她的陶偶,一直坚强的小少女显露出一丝脆弱,不过瞬息之间又变得异常坚毅,喃喃自语道:“爹放心,哥哥不在我会保护娘的,我和娘会等着哥哥回来,以后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一边说一双小手摸着怀里的陶偶,手臂长的陶偶是父亲特意定做的,就是她那年绑着双丫髻追着小铃铛的样子。
突然冯姑娘的手一顿,抬起陶偶的底座仔细查看,最后用手慢慢摸索,只听一声很轻的机括声,手里原本严丝合缝的陶偶出现了缝隙,分开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一号的一模一样的木偶。
冯姑娘又是惊喜又是伤心,没想到在父亲过世三年后她才发现父亲送她的陶偶里面还有惊喜。
摸着手里的木偶,下意识去摸底部,结果一摸又是一愣,怀着惊疑的心情冯姑娘就这样一个个打开了足足八个木偶娃娃,最后第九个只有她巴掌大。
她想到那年她正好九岁,觉得这该差不多了,但还是顺手摸了过去,果然没有在摸到机关,不过却摸到了一个小塞子,扒开塞子从里面滚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和几个大珍珠。
冯姑娘收好东西下意识抬起第九个娃娃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伸出手指摸了进去,似乎是丝绢之类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夹出来后发现是一本很薄的用丝绢订成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另外还有单独一张丝绢掉了出来。
因为这一张看着字比较少,冯姑娘就先看了这一张,只见开头写到:婉婉吾儿,若你发现了这封信,想来为父已经不在人世了……
60、第六十章 ...
冯姑娘也就是冯婉清拿着手里薄薄一张丝绢犹如手捧千金, 眼泪一下子哗啦就流了下来, 她还不敢发出声音, 捂着嘴又把丝绢看了一遍后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压了下去。
反反复复把丝绢看了四五遍, 确定没有遗漏丝绢上的任何一句话后, 就把丝绢扔进了房间的炭盆里,一小团火之后只剩下一点黑灰。
另外放在边上的丝绢册子冯婉清翻了翻之后小心叠起来, 重新放回木偶里镶好, 摇了摇保证不会掉下来之后又把夜明珠和珍珠填了进去, 最后一个接着一个把木偶套了回去。
抱着陶偶冯婉清深吸一口气, 把所有情绪压了下去, 躺在床上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到底也只有十二岁。
“婉婉怎么了?”冯夫人醒过来就见小女儿抱着陶偶哭立刻给她擦眼泪。
“我梦见那天爹送陶偶的事情了。”冯婉清抱着陶偶窝在冯夫人怀里痛哭了一场。
这个女儿从小就注意大, 人聪明也大气, 一惯亲近父兄,人家说闺女是小棉袄,她却觉得养的不是一儿一女而是两个儿子, 如今才真切体会到女儿还是一个娇姑娘。
冯夫人好好安抚了一番女儿就听到女儿开口问道:“娘,你知道昭王殿下么?”
“身体不怎么好的昭王殿下?”冯夫人微微皱眉,“你怎么想要问他?”
“突然想到的。”冯婉清闭上眼睛,“娘, 我睡一会儿。”心里却在想父亲怎么会想让她去找身体不太好的昭王殿下,身体不太好管事儿不?
“你睡吧。”冯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娘陪着你。”
“嗯。”
东厢安静下来, 宫珩则还在听刑一再说,等到刑一全部说完才开口道:“我们在这里最多停留三天,多一天都不行,东川王府那边准备好了么?”
宫珩要去北边不错,但是他去的目的更多是一个镇宅的作用,他是不可能留在那里做军政统筹的。
但是北边那个窟窿太大,虽然尽力把事情压到最小,但事实上牵连的人很多,如今剩下的都是下面的,至于上面基本被一锅端了。
这时候就需要新的武将来接手北边了,那些已经交了兵权的武将是不可能再放回边关的,否则皇帝收回兵权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只能从新生代里挑,最好要有家学渊源,又要在军中没有什么根基的。
各种扒拉皇帝终于从犄角里扒拉出远离京都的郡王勋贵,东川王府谢家,为此特意将已经降了两等的东川郡王府又加爵加回了东川王府。
谢家也知道,这回差事要是办的出色,那么他们就还能有一辈王府,之后降爵,但若是这回给皇帝搞砸了,怕是原来的郡王府爵位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