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恂不无担忧:“怎么了?因何怕得这般?”
覃婴忙摇头,忽又点头,几番欲言又止,终于红了眼,一低头,泪珠翻落。
这下丹若也感无措,赶紧先递了帕子过去。卉恂则关心他是否身子不适,直安慰他前朝事勿要担心,君上自有定夺。
覃婴只是落泪,两手捧着火笼瑟瑟发抖。
卉恂垂眸略略思量,还瞥眼瞧一瞧案头上的诰服和玉如意,心下似有几分了悟。
他唤丹若等人先退下一边,只他与覃婴独对,待人全撤出去后,方温言问他:“你怕小猰丢官丢爵甚至丢了性命?”
覃婴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卉恂莞尔:“小猰怎么总说你俩隔着心呢?”
覃婴犹低眉垂首,哑声道:“心再死,也分得清好歹!”
卉恂眉间一耸:“你果然,不曾动过半分情念?”
覃婴眼底重又铺满雾气:“草民不知!草民是被抢进府按着头拜的堂,什么念头都来不及有,也什么都想不清楚。这两年里,我怕他防他整日里战战兢兢过活,但凡他有一时半刻的温存,我也当是他在外头得意了回来分些好处予我罢了。我没想过自己对他的心思是否变了,更没敢问他的心思为何。我们其实跟陌生人几无差的。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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