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里已经满了一半了。
傅谨钰正在校门口巴巴的等着傅倾流,一看到她立刻就欢快的跑了过来,“妈妈!”
傅倾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怎么出来了?”
傅谨钰只是有些羞涩的笑看着她。
“走吧。”傅倾流朝傅谨钰伸出手,傅谨钰立刻怕她跑了似的把手伸过去握住。
一路过去都能看到各班级里的大人小孩混杂,傅谨钰班上也已经有不少家长正在跟班主任聊天。傅倾流是第一次参加家长会,不管是以学生的身份还是家长的身份,看到有些家长在聊孩子的教育问题,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插嘴,于是只好跟着傅谨钰到他座位上坐下。
她环顾了下四周,“书豪呢?”
傅谨钰听傅倾流提到莫书豪,脸上的笑容收了些,偷偷厥了厥嘴,“他是一班的。妈妈,我期中考考了年段第一名,莫书豪才第二,很简单的题他都做错了。”他立刻转移话题。
傅倾流闻言笑了笑,“是吗?谨钰真厉害。不过书豪也很厉害了,年段第二,你可不准松懈,要不然肯定会被他追上的。”
“才不会,他好粗心的!”傅谨钰顿时眼里斗志满满,他才不会让莫书豪有机会超过他呢!
“现在粗心,不代表没有细心的一天啊。”傅倾流故意刺激他。
“我永远都会比他更细心的!老师说这学期的中学生奥数比赛要送我和他去一起去参加,听说决赛还要到京城去。”
“嗯?什么时候?”
“不知道。”
“那你想赢吗?”
傅谨钰点点头,听说赢了有奖金,他要赚钱养妈妈。
傅倾流揉揉他乌溜溜的发,学校铃声响了起来,很多学生家长都入座,班主任站在台上开始开始讲话。
而此时,莫书豪正戴着蜘蛛侠头套蹲在校门口等莫成风,他和傅谨钰本来以为一班班主任不会告诉他家长家长会的事,哪里想到家长会通知学校是群发短信通知的,要不是刚刚班主任跟他说,他早就屁颠屁颠跑二班去坐在妈妈和双胞胎兄弟身边开家长会了,哪还要在这里拦人啊。当然,如果来的是付一旬他肯定不敢瞒着傅谨钰,但是是莫成风的话,那就没有压力了,随便说几句话都能让莫成风带着他离开学校,参加什么家长会啊。
结果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家长会都结束了,都没见莫成风的影子,倒是傅倾流和傅谨钰出来后,他立刻巴巴的迎了上去。
“妈妈!”莫书豪欣喜的喊她。
傅谨钰顿时抱着傅倾流的胳膊瞪过去。
傅倾流有些无奈,这小孩也不知道是太缺母爱了还是跟傅谨钰关系好的缘故,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这么称呼她了,纠正了几次他又要哭,傅倾流只好随他去了,反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应该不至于造成什么误会。
“你怎么在这儿?你爸爸呢?”
莫书豪立刻趁机跑到她另一边拉住她的手,一边无视傅谨钰的怒瞪委屈兮兮的道:“爸爸没来。”
傅倾流蹙了蹙眉,没说什么,自然的带着两个小孩上车回家。
……
廖康推开玻璃门,看到付一旬正坐在凳子上垂着眸看着一边转一边在手上渐渐变成某种形状的陶土,张牙舞爪充满艺术感的枯树寂寥的立在他的身后,围着它的瓷砖上放着一瓶快见底的酒,落地玻璃窗外的后院里的树已经有些黄了树叶,他的手忽然一抖,转的非常漂亮的刚刚成型的陶土骤然扭曲了起来。
廖康心下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道:“先生,小少爷又去他同学家了,就是先前住在海星湾高级公寓去E栋的那个。看来莫先生参加完家长会后没有带他回去。”
“知道了。”付一旬他依旧垂着眸捣弄陶土,没有扎起的半长卷发耸拉着遮挡住他大半张脸,声音里有很明显的烦躁不虞,“出去吧。”
廖康在原地踌躇着站了几秒后,无奈的转身离开,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叫人无可奈何,付一旬和傅倾流这件事旁观者真的没有办法去轻易评论,任何一个男人在爱上一个女人后突然被别人告知这女人有个孩子,而她竟然从未提起过,都会觉得如遭重击,正在气头上的时候非但没有得到解释反而得到更深的打击,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这男人还是付一旬。
廖康已经去查过当年傅倾流那些众所周知的事了,说真的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他震惊了,完全难以置信资料里那个让人唾弃的、叛逆的、恶毒的、糟糕透顶的女孩会是傅倾流,或许傅倾流真的是故意接近付一旬利用他来铺路的也不一定,站在男人的角度来看,廖康觉得付一旬和傅倾流断了也好,这女人的过去太糟糕太混乱了,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的付一旬会吃亏的,看她现在对付一旬的影响,所以趁此断了也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廖康又走回了工作室,“先生,Amon先生一个小时前来过电话,问你有没有时间去一趟法国。”
付一旬似乎并没有听到廖康说的话,廖康又重复了一遍,他动作一顿,“什么事?”
“不知道,他没说,不过他已经给你订好机票了。”那位Amon先生看着风华隽秀的一个人,有时候说话做事其实挺霸道又毒舌的,难怪能跟付一旬玩到一起,廖康挺希望付一旬去的,正好让Amon先生给他疗疗伤,Amon可是国际心理学权威专家啊……啊,虽然是犯罪心理学。
“什么时间?”付一旬垂着眸微微动了动,把机器关掉。
“明天下午的飞机。”
“知道了。”
廖康心喜,这是要去的意思啊,果然人生在世就是得有一两个能影响你的好朋友才会更美好。
廖康退出去,玻璃门缓缓的关上,付一旬起身走到洗手台垂着眸洗去一手的泥,水柱哗哗的冲刷着他的双手,渐渐的露出艺术品般精致完美的真面目,他却看着那双手渐渐的失了神。
记忆总是不受控制的擅自涌现,翻出一幕幕他不想回忆起来的画面,让他忆起曾经那个女人坐在他刚刚做的位置那里笨手笨脚的玩着陶土,他鬼使神差的朝她走去从后面将她拥住,手掌轻轻的扶住她的手背,淡淡的幽香在鼻尖缭绕,她的背轻轻的几乎贴到他的怀中,然而美好的画面总是猛然一转,转到那个被他精心安排的灯光照亮的夜晚,妖精一样的美丽的女人嘲讽的看着他,冷酷残忍的说他活该说他愚蠢说她就是为了利用他才接近他的……
这水忽然冷的可怕,以至于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