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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家里没钱了,被我输光了,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婆娘也不在了,出去给别人当保姆,我嫌丢人,天天回来打她。
可不打她,我还能干什么呢?王建国迷迷糊糊间感觉喘不上气来,下一秒倒在了地上。
“喂喂喂叫你呢听到没,过来点下菜啊!”那边桌子有人冲这边喊。
“来了来了!”王莹翻了个白眼。这些人在大餐厅吃饭吃得跟路边摊似的,一点素质都没有。心里万分嫌弃,嘴上却笑着道,“先生要加什么菜?推荐龙井虾仁哦,风味独特,是我们大厨招牌菜呢!”
“那就那个什么虾仁来一份,加个糖醋里脊再要份海带蹄花汤,快点啊!”
“好嘞,稍等啊,我给您续点茶水去!”王莹转身让旁边桌的同事来倒茶,自己回到厨房报单子,恶心得跺了跺脚。妈的刚才那死咸湿鬼居然摸她腰。
她在这干了两个月了,从洗盘子地变成端盘子的,其实还是轻松多了。被人揩揩油而已,算了吧,王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曾经她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虽说不是很富裕,却也不愁吃穿。若是家里没有出变故,她也不用又是贷款又是勤工俭学,周六周日还要出来打零工。
别的东西来钱太慢了,只有服务员是日结。若不是有这份廉价的兼职撑着,怕是晚饭都吃不起。以前有一身娇气,现在只能在心里头逼逼两句,再尖锐的棱角都被这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人物磨平了。那个天煞的老男人欠了一屁股债,她再怎么个不想还,也只能由她来还。
快些毕业就好了,当时上大学的时候一家人有多开心,她现在就有多愁。午饭的热潮褪去,她们这些服务生才能吃上一餐饭。不过是些剩菜剩饭,对穷怕了的王莹来说,能省一顿是一顿,还吃得挺香的。
正吃着,电话就响了起来。摸出手机一看,邻居来的。
以前家里还好的时候,四邻八里常打电话来,让她回去开大桌吃饭,自从家里负债累累,联系也就少了。突然之间打电话来,是个什么意思?
王莹疑惑地接起来,就听邻居大嗓门喊道:“莹莹你抓紧回来一趟,你爸进医院啦!”
以往王莹每次回来都要跟她爸大吵一架,可这次人躺在病床上还一副要哭的样子,她也骂不出口,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医务室找医生。
“王建高的家属?你来的正好。”医生请她坐下,问,“你爸这么过量饮酒有多长时间了?”
“有半年了,不过平时没有喝这么多。”王莹想了想,老实答道。这医生看起来很靠谱,能看出对方眼底的重视,不由也关心起来,“老男……我爸他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给他拍了片,肝硬化现象已经很严重,”医生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给病患家属心理准备的时间,“很不幸,肝癌早期的症状已经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
王莹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但好歹是个读过书的人,抱着希望问:“医生,早期还是有治愈可能的吧?”
“如果病人能够戒烟戒酒、好好作息,是有一定的可能恢复健康的。”医生道,“但你爸爸的病情已经有向中期恶化的趋势,现在只有百分之四十不到的把握。”
“我知道了。”又记了一些注意事项,王莹站起来告辞,关门前她回头问:“医生,我爸知道吗?”
所有的爸爸都怕自己儿女瞧不起自己。
王建高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女儿好呢,王莹就又推门进来了。他看女儿在屋里忙忙活活清理,讷讷半天道:“莹莹,你来了啊。”
王莹叹了口气,把王建高吓了一跳。他有两个月没见过女儿了,记忆还停留在上次尖锐吵架后摔门而出的场景里,下意识缩了缩肩膀以防被炮轰,却没听到任何声响。
他抬起头,才发现女儿在哭。没有声音地在流眼泪,然后开门跑了。
“莹莹!”他手足无措地要下床,被针管扯到了,又手足无措地定在原地,“你别生气……”
“我不喝也不赌了,你别哭了……”王建高怔怔说着,良久抬起空闲的另一只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没写打巴掌这个情节……”编剧愣愣地说,“我都要同情他了,明明我写的是个渣爹啊。”
卜岺也没说话,自从开始拍《身临其境》,请了这么多的实力派演员之后,他就经常被他们的超常发挥给震到。
“妈的明明是个综艺为什么看了之后一点也不开心呜呜呜……”
“我爸也每天应酬喝好多酒,我明天给他预约个检查,把我妈也捎上……”
“太沉重了啊啊啊啊啊不想看了但是又想看啊要疯了!!”
一群后台工作者和一群嗷嗷哭叫的观众紧紧盯着屏幕,直到父亲悔改,父女冰释前嫌。
然而病情却是一天天恶化了。
最后的这段美好时光,给悲情的结局添上了一点温暖。
☆、再见别红着眼
金温站在“钟情典当行”门口,踮起脚尖瞄了瞄里头高高的隔墙。
无怪他这么谨慎,实在是这家典当行相比他之前跑过的任何一家,都显得太小了。窄窄的门面只有三个自己那么宽,不看招牌还以为是修手表的呢。
不过等他今天典当了这只金表,他也没有手表可以修了。
这几天的四处奔波已经使金温不再犹豫不决,他三两步踏上台阶,敲了敲柜台的窗户。
“您好。”柜台并不大,有两个窗口,只有右侧坐着一名男柜员。他点点头,微笑着问好。
“你好你好,”金温也连连点头。见对方很有礼貌,顿时也放下了心。为了当这只表,他跑了五家典当行,其中也不乏市里派头最大的那家,但没有一个柜员看起来比这个柜员更像柜员,仅仅一个周到的姿态就让人心生信赖。
若是价钱压得不是太离谱,也就在这里当了罢。反反复复地讲价已经让金温的内心感到十分疲乏,现在已经决定好手表的去处,心里也便不再计较,反而放松了身体,“我想当这只表,还麻烦您给看看,值个什么数?”
“好的,稍等。”男柜员戴上白色棉布手套,双手接过表,仔细地看起来。
去第一家典当行的时候金温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评估自己的手表呢,那柜员说了一通表镜表壳圈口表扣表带之类的怎么怎么的,他是一句没听懂,只听出对方往死里挑刺儿呢。后来看多了这些花花架子,干脆也没心没肺地放任了。
趁男柜员检查的当口,金温随意看了看四处,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勾人的眸子。
那双眼睛似是看他很久了,直勾勾的带着一点审视的味道。因为柜台比较高,金温刚才注意力都在男柜员身上,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