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你就生气的。等下我们就在花园用饭,记得别去那里。”
师瑜谨身体顿了一下,目送那女人离开。苏瑞在他旁边,清楚地看到师瑜谨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眼神带着莫名的情绪直看着那女人走的方向。
“公子,这些东西,你都要拿给老爷吗?”名唤小莫的贴身小仆有些难过地指着桌上的包袱。
师瑜谨不出声,只是翻开桌上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指着这些东西,缓缓说道,带着一丝疲倦。“这人参,你就让人给我爹,他也许需要它补补身子。虽然小了点,但也算补品吧。这鹿茸,你就让拿去给二小姐的夫郎吧。还有这白玉手镯……”
“公子,你别说了。他们都不会要的。每次你让我拿过去,二小姐连看没看久扔了。老爷哪里需要这么小的人参啊?这府中要多少有多少,你这不是白费心意么?他们以为你这些都是从苏府拿来的,哪里知道是你用自己的嫁妆买来的啊?”童子愤然阻止他的出声。
倒是师瑜谨叹了口气,轻笑出声。“若不给点东西,这说得过去吗?谁回门不是大包小包的,虽然爹爹没教我什么为夫之道,但是这点回礼我还是懂的啊。总不能告诉别人,我师瑜谨失宠了吧?这人参太小了么?没关系,等下回买大点的吧,谁叫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金银最多……爹爹给我最多的,也是这些东西,却是连点关心也舍不得给……”他喃喃自语,垂下眼,摆弄着桌上那些白玉首饰。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夫人本来就为你许给京城富甲一方的方家小姐为正夫的,若当初你嫁给那方小姐,现在早已……大公子代替你嫁过去,听说日子过得挺美满的,那方小姐可宠大公子,大公子如今还有了身孕了呢!”
“那又如何?我不喜欢那方小姐,就绝不会嫁给她的。虽然妻主她……毕竟我喜欢的还是她啊!反正日子还长着,谁能说以后妻主不会改变心意呢?我可以等啊,有一天她一定会回过头来的,会发现我比白水心更好的。若是重来一遍,我还是不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的。”
那人低着头,嘴角含着苦涩的笑,不再是刚才面对自家大姐娇蛮不讲理的样子,反而带着卑微的期盼。苏瑞蹲在房梁上,却是沉默着,眼睛第一次十分认真地仔细瞧着这人。却发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她不懂,为何遭到她的绝情对待,还可以这样执着地等着,相信她有那么一天会回头看他?他的这股自信是从何而来的?她只知道白水心什么时候回门,会为白水心备好一切礼品,即使被人拦在白府外也不介意。却一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冷清的后院,没有父亲的教导,一个人茫然而孤独地准备着该有的礼品,掏光自己的嫁妆打点自己,装出一副备受宠爱的样子,打起精神回娘家。还是第一个回娘家需要鬼鬼祟祟,走后门的人。
她想着洞房那一夜,师瑜谨高傲地掀开盖在头盖,惊世骇俗地告诉她他可以不当正夫,只要给他一个完整的洞房之夜,在他死后可以和她当对真正的夫妻就行。当时他还没有褪去眼底的骄横,可是现在却卑微了起来。她很好奇,在苏府的两年里,是什么可以影响他师瑜谨低下他高傲的脖子,是什么磨去了他的锐气。
她跟着师瑜谨,一直默默看着他藏在草丛里,一脸羡慕,望着不远处亭子里面笑得一团和气的一家子。听着他小声小声地念着,爹爹,我回门了。爹爹,什么时候可以再喂我一口饭。听着他说母亲,原谅我,请原谅我。听着他带着嫉妒地念叨,大哥,你可好了,又有爹爹疼,又有妻主疼。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坐车回家,凌晨3点才到家,头痛得要命,只能更这么多了,抱歉啊,等我补眠后再添字吧。真的抱歉啊。对不起啊,JJ抽了,亲们的留言老是回不了。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我一直都在看着。
第六章
在师瑜谨看不见的角落里,苏瑞一直默默站在那里,看着他无声地哭泣,那泪水如透明的珠子流淌过无暇的脸庞。她想去为他抹去那一行行泪水,却最终只能僵硬地伸直着手掌,又放下手,退开身,转身离去。
不是她冷心,而是她没立场。今天师瑜谨有着下场,也有她的责任。什么时候,师瑜谨,你知道自己喜欢上我呢?也许,有可能不是喜欢呢?
他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注意亭子那些人的话,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想去听,想从他们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虽然爹爹提到了一句他今天回门了吧,母亲脸上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的双手揪紧荒草,看着母亲问着大姐仕途上的问题,问着大哥妻主家中如何,就是对自己的情况一点也没问起。他趴坐在草丛里,看着他们用完膳离去,终是全身酸软,趴在草丛里无力起身。他不甘心啊,为何母亲对自己可以这样冷漠?
他看到大姐翻着小厮送上来的上等丝绸,却不屑地扔在地上。他闭上眼,耳边一直飘过大姐所说的话。
这便是苏府的礼品么?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像这些丝绸,我们师府要多少有多少。那个吃软饭的苏家小姐今年照例没出现了呢。呵,要我说,该不会是亲爱的小弟那蹄子装出来的吧?谁都知道那苏瑞可是宠爱白水心成痴啊,连别人送去多少美貌男人都不稀罕呢。
爹爹照旧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十指捻起精致的糕点,小心翼翼递给大哥,一边递上茶杯,让他喝慢点。
夜幕降下,喧闹的师府开始慢慢寂静下来。师瑜谨和小侍收拾好自身的东西,打开房门,正想走去后门,却有小厮在门前上报说家主请公子去前厅,有事要说。他吃了一惊,却慌乱了手脚,赶紧跟着小厮去前厅。母亲从未召唤过他,连那次他不惜违抗母亲的吩咐,硬是要嫁给苏瑞,在出嫁那天,她也没见过母亲。若不是他时常跑去偷看,也快忘记母亲的模样了。
他的百番心思在心头绕来绕去,却在看到端坐在正厅木梨花坐椅上的人顿时断了所有的思绪。他愣愣地看着那个人站起身,向着他,一步一步沉稳有力地走过来。
直到那熟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唤道,瑜谨。那个人说,瑜谨,我来接你了。
她竟叫他,瑜谨?
苏瑞凝神望着失神的师瑜谨,却发现这人在掉眼泪,却一直没做任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