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一穷加上他这个二白。
殷迟想了想,也不看马了。挥了挥手让那些胡马哪来的牵哪里去。二白比较温顺,穷奇就是个野性子了,他都是喜欢的。
“那你得问问二白愿不愿意。二白愿意我便不管了,同样你让我同穷奇处一会儿。”
玉启明满口答应。
将一红一白两匹马大爷请出来,玉启明蹭到二白跟前,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又是摸头又是摸脸的,二白拿湿漉漉水汪汪的黑眼睛盯了他一会儿,又盯了殷迟一会儿。殷迟牵了穷奇的缰绳,只说道:“今日便陪陪我吧,好不好?”
穷奇直接拿脸拱他。于是殷迟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玉启明还在搂二白的脖子,蹭蹭,蹭蹭,再蹭蹭。二白嫌弃的忘旁边走了几步。玉启明坚韧不拔的黏上去。
“好二白乖二白,你就说我给你喂的萝卜好不好吃。你摸着良心说,我喂的是不是比殷老幺的好吃。二白啊,你就让我跑一段吧。啊,二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往往看起来脾气越好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越难更改,马也一样。
殷迟迎着凛冽的风压低身子在空旷的马场飞快的奔跑着。“呜呜”的风刮过耳畔,玉启明的声音渐渐消失。他趴在穷奇身上,风将声音割得支离破碎。
“穷奇,快些,再跑快些。”
他从不动用马鞭,穷奇也好二白也好,从来就没动过一次鞭子。他紧紧拉住穷奇的缰绳,对于玉启明来说对于他来说,穷奇和二白从来不是坐骑这么简单。
玉启明想要一个弟弟,于是,将二白送与了殷迟。穷奇于他便是当成儿子养大的。
殷迟心中郁结,上马奔驰,便恨不得能破风而去。一不留神间越跑越远,穷奇喘着粗气不知怎么大力的摇着头,一头冲进了马场旁边的林子里。
四周幻境突然一暗,殷迟发现不对,扯着缰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了。穷奇也突然变得十分狂躁,根本不听殷迟的指挥。若是面对面看去便能发现它双目血红,疯了一般。
树林只是小小的一片,树木生长旺盛,光从树梢间投下,投印下斑驳的光影。殷迟边用力的拉扯着穷奇的缰绳边躲避戳出的枝丫,一时狼狈。
“穷奇,停下。”他全身压低伏在马背上,防止被穷奇甩下去。
前面的道路已经渐渐开阔,穷奇却越发疯狂起来。一头往树上撞去,还好殷迟强硬的将它的头扭转了过来。穷奇四蹄狂躁的在地上刨动,“咴……”的长嘶一声,猛的抬起两只前蹄差些将殷迟甩下去。
殷迟踩着马镫侧身一让,单脚踩在马镫上,另一只叫挂在马鞍一侧,双手抱住穷奇的脖子。
不行,前面就是官道,一旦穷奇冲上去,这个状态踩伤几个人都是轻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踩死了人,造成的损失便没有那么好估量了。
殷迟这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穷奇突发异状,不是有人给他下套就是给玉启明给玉家下套。可偏偏他身上无利可图,玉侯更是出了名的远离朝政,只管吃喝玩乐的闲散侯爷。谁会有利可图?
穷奇一下不成,又开始撒泼,甩头甩背,往树上撞。眼见离官道越来越近,殷迟手中发紧。对一匹疯马,你杀了容易,要完好无损的打昏它却是比杀了它要难十倍不止。
这可是玉启明他儿子,二白兄弟。今日他要是不解决了,玉启明那里他就不用交代了。殷迟深吸一口气,脚下蓄势待发,算是豁出去了。
前头越来越亮,一队马队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眼看着一不小心就要同殷迟这头撞上,领头之人却是猛的一勒缰绳,一眼见到了树林里的殷迟。
“绊马索。”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殷迟下意识的一松手,没了束缚的穷奇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殷迟搭在马侧的腿一放,一手改扣住马鞍,呈仰面朝外的姿势。那声音还没过脑子,身体便先一步明了跟着照做。
此时官道上挑着竹担背着竹篓的百姓也看到了穷奇,吓得纷纷避让。
傅苍寒飞身离马,在穷奇要跃出树林的前一刻抓住了一只前蹄。同时,殷迟手运内力捉住了穷奇的另一只马蹄,扣在马鞍上的手和踩在马镫上的脚顺势一放。
“咴……”穷奇一声嘶鸣,前蹄一曲,摔倒在地。
方成带着几个人利索将穷奇捆了起来。
大概他们都没有想到第二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面。殷迟手痛腰痛,全身都痛的站起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着方成的。
“轻点别伤着了,这玉启明他儿子。伤着一点他能跟我拼命。”
方成嘴角一抽,刚想说这马差点伤人还有礼了,若不是他们殿下恰巧经过,他这“儿子”伤了人小命都没了。
说人人到。
玉启明姗姗来迟,带着马场的人追了上来。边跑还边喊:“晚朝……呼……那些胡马……胡马全都疯了……”
他跑上来揪着殷迟的袖子,喘着粗气道:“你……你没事儿吧。”
这一看,发现殷迟的衣裳破破烂烂被树枝割得一条一条的就算了。脸上也不晓得那一根树枝戳的,划拉出两条血痕来。
玉启明连忙就要拉他去看大夫。殷迟抿着唇角,压不住上扬。眼角一点胭脂明丽了起来。
他呶了呶嘴,示意他看被绑结实了的穷奇,道:“都是小伤,先把一穷带回去,找大夫来看。还有将最近它们吃的草料和水都彻查一遍。”
玉启明连连点头。看了一眼踹蹄子的穷奇又是心疼的要死,连和殷迟争一句
它叫穷奇的心思都没有了。
傅苍寒做好事不留名,看有人处理便要离开。殷迟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打开一看,果然虎口裂开了,正流血呢。这太子殿下还真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也是真没架子没脾气。
“我谢字都还没出口,你就准备走了?”殷迟放下傅苍寒的手。
“不必。”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不该是一位太子殿下的回答。
玉启明这头心疼穷奇和殷迟,那头忙着让下头人安抚受惊的百姓。听见殷迟的说话声,这才注意旁边帮忙的人,也连忙过来道谢。
“多谢兄台相助。”他作揖道,“这份人情我玉启明……”
殷迟被他蠢得没眼看,完全忘了自己当初也没认出这位太子殿下,对人家称兄道弟的事实。他一巴掌想呼玉启明后脑,结果手一抬起来发现不方便。
傅苍寒看见,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玉启明眼睛一花,下意识话语一停也望向了殷迟被抓住的手。
一手血。勉强能看出上头有缰绳勒破的,有树枝划破的,还有同傅苍寒一般与马蹄子硬碰硬绷开的。
一时沉默。
傅苍寒没说话,玉启明心疼的说不出话来,殷迟一